我竟是厂督的白月光[重生]_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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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不打笑脸人。沈倾安见他一副温温和和的笑模样有些无措。
这伞，若接吧，孤男寡女共撑一把伞怎么看都有点太亲密了。
若不接，似乎又有点不太礼貌。
沈倾安仰起脸对上他精致的五官与完美的笑容，勉力笑了一笑，打个哈哈道：“竟然在这里遇到二殿下，当真是巧得很。”
萧清摆了摆手道：“不必这样客气。“
分明是二皇子您太过于客气……
沈倾安僵笑了一声：“有劳二殿下了，马车就在前边，几步就到了，还是让云雀帮我撑伞比较妥当。“
说罢以目示意云雀，云雀赶忙上前一步递伞。伞都递到跟前了，二皇子”欸“了一句握住伞柄道：“我过来的时候，看见风弄破了谁家的马车，似乎是……”
沈倾安还没来得及说话，便看见小厮风风火火地从对面的大树下跑来，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姑娘，姑娘，咱家的马车顶蓬给风刮了个大洞！”
雨实在大得很。一道闪电劈下，沈倾安抬头看了一眼黑压压的天空，心中生起一股“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响雷轰隆而至，将不远处的老树硬生生从中间劈成两半。
不妙，当真不妙。
从小厮脸上挪开视线，再定定落到萧清脸上。明明是温和无害的笑容，沈倾安却觉得压迫迎面而来。
沈倾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殿下怎么会在舍家茶馆？”
萧清似笑非笑：“姑娘为什么在这，我就为什么在这。”
沈倾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她在这自然是为了探听舆论风向，那萧清在这呢？探听她和陆渊做事的风向？陆渊不是站二皇子的吗？
萧清的视线却没有这么简单地从沈倾安脸上挪开，和声道：“姑娘若不嫌弃，我送姑娘回去？”
沈倾安看了一眼小厮，小厮却半点没懂她的意思：“姑娘，咱这顶蓬修了半天没修好，就算修好了，里头也全淋湿不能坐了。”
萧清笑：“请姑娘放心，我不过送姑娘回去罢了。”
萧清贵为皇子，却丝毫不摆谱，在她面前不称孤，而是一口一个我，态度和善。反倒显得她这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反而显得不够磊落大方。
而萧清身后站着数位身材高大结实的练家子，个个神情肃穆，雕像一般一动不动肃立在原地，听候着萧清的吩咐。
倘若自己不答应的话，恐怕这些人就要用强。
再瞥一眼萧清，全然是不紧不慢，极具欺骗性的模样。
别看萧清此刻温言慢语，估计早就做好两手准备了。
什么车篷破了，十有**是萧清搞的鬼，这是铁了心要把自己带了去啊。沈倾安给了小厮一个眼神，示意他回府找救兵。
小厮刚想拔腿，萧清身后的一个练家子就伸手把小厮拦住。
萧清神色淡淡：“姑娘的人一起来便是了。”
沈倾安装作恐惧的样子，希望降低萧清的戒心。盯着自己湿透的鞋尖道：“既如此，那倾安便先谢谢殿下了。”
坐上萧清的马车，沈倾安的神经始终紧绷着。
萧清接过下人递来的斗篷，一边系一边接连不断地咳嗽，到后来上气不接下气，连呼吸都变得格外急促些，白瓷般的面孔泛上一丝潮红。
沈倾安胆战心惊地听着萧清的咳嗽声，问道：“二殿下身子有恙？”
萧清摇头：“肺里有疾，是从胎里带来的病症，不妨事。”
下人忙递上药丸和水。萧清接过药，送进嘴吞服。
直到把药服下，萧清的脸色方才恢复了正常。
沈倾安看着窗子外头一闪而过不熟悉的风景，深深叹了一口气。
果然，这不是回沈府的路。
萧清又饮了一口水，静静地看着沈倾安的反应。
沈倾安定了定心神道：“不知倾安哪里得罪了二殿下。倾安以为，殿下其实不必费这样一番大的功夫，有话直说便是。”
萧清嘴角一弯，笑了一笑：“此番实是想请沈姑娘来一趟府上一叙，仔细谈一谈……“
沈倾安的脊背绷成一条直线，萧清附耳过来，手臂几乎要倚上沈倾安的肩，手指有意无意地滑过沈倾安雪白纤细的脖颈。
说出的话令沈倾安心上一寒：“自然是姑娘扳倒三弟的计划。”
沈倾安眼里有一丝讶异闪过，随即努力克制住了。
萧清的眼角上挑，一双瑞凤眼里流露出一股浅淡的慵懒意味，语气里却微微有些不满，透出一股上位者的威仪。
喑哑的声音响起，凉凉的，撩过沈倾安的耳膜：“孤实在是好奇你和陆渊究竟是什么关系，这样大的事，他竟瞒着孤自己做。”
马车轰隆一声碾过地上的石子，溅起一滩水花。车内也是明显震动。沈倾安颠了一颠，身子一晃，几乎就要坐不稳。
她盯着马车车壁的一个小黑点发呆。那小黑点原是虫在木头上蛀的一个小块，此刻看起来却格外刺目些。
眼前发黑。萧清的话仍萦绕在耳边，在沈倾安的心上纠缠不休。
半晌，她冲着萧清苦笑道：“我们现在是去哪？”
*
卷棚抱厦，飞檐四出，金銮殿格制规整。黄琉璃瓦歇山式顶在雨中洗尽铅华。青石地面光可鉴人，两根朱红方柱注目地立在殿中，金碧辉煌的内饰透出皇家的威仪。
“圣上，西南疫情于滇地发源，一步步有扩展到临省的趋势，如今之计，应当派遣良医，安抚灾民……”
朝臣依照品阶按顺序排开，陆渊迈出一步，躬身汇报完西南边地的疫情，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底下的大臣都被陆渊的一番发言震撼，唯有上首的圣上右手支着额头，半眯着眼睛，已连声打着哈欠。
陆渊恭敬地将奏折递上：“请圣上查阅。”
圣上半点了点头，咳嗽了两声，仍没力气将眼睛睁开，愈发有昏昏欲睡的趋势。
圣上虽愈发年迈，但精神气一直很好，此番白日犯困，实在是多年来头一遭。对于近日的症状，太医几经诊断，也没个眉目，只查出个咳疾复发。
怪事，实在是怪事。圣上年轻时虽有咳疾。但幸逢一为名叫“君山”的云游名医治愈，这么多年再没有发作过一回。
此番咳疾复发，底下的朝臣忧心忡忡。这圣上可是大盛的根基，国本又尚无定论，若根基若动摇了，异族逮着这个机会入侵，该如何是好。
因妖书案和贵妃触怒圣上的缘故，朝中再无人敢劝圣上立储。但妖书案已落下帷幕。
眼见圣上年龄愈增，身体孱弱，久久未提的立储之事也重新被摆上了台面。
礼部侍郎行了抱见礼：“圣上，臣以为当立二皇子为太子。”
这短短的一句话令众人屏息。在场的大皇子派都知道，这看上去像偶然的一句话不当真是偶然。
礼部侍郎是大皇子这一边的人，二皇子由于生母地位卑贱，在朝中势力最浅，自然也是三位皇子中最好对付拿捏的。
这一句话当然不是当真想让圣上立二皇子为太子，不过抛出一个二皇子作饵，投石问路罢了。
先看看圣上对立储之事的反应，若圣上抵触，不过牺牲一个礼部侍郎。且他劝立的是二皇子，就算败露，圣上也不过觉得二皇子野心昭昭，牵连的最多也不过是二皇子。
若圣上愿意，那便再好不过了。即刻便会有大皇子派直言指出二皇子愚鲁，恐难担大任，再用事先准备好的溢美之词狠狠夸赞大皇子一番。
本想用二皇子作为垫脚石来引出立储的话题，谁料圣上闭眼，用手支着脑袋：“嗯。”
在场的众人都惊了。君无戏言，圣上的每一句话都是圣旨。此番的一声“嗯”，是同意二皇子做太子的意思吗？
礼部侍郎拿着折子的手都哆嗦了。
这事情的发展怎么跟事先彩排的不一样啊。
偷偷拿眼睛觑左相沈从之，沈从之的嘴巴也半张在原处。
这是要弄巧成拙了？
只有二皇子派一边发懵一边偷着乐，这这这，二皇子若是立为太子，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要鸡犬升天了。
一身朱红飞鱼服，背脊笔直，长身玉立。比起交头接耳的众人，陆渊倒是很淡定，并没有对圣上听自己汇报听到睡着这件事有什么反应，连衣袖都不曾摆动。
然而这快乐没有持续多久，大臣们不约而同地听到龙椅上一串规律的呼噜声。
来自圣上。
圣上临朝这么多年，在朝会睡过去实在是一件没有先例的事，更何况睡过去前的那一声“嗯”更是让人想入非非。
鉴于一国之相的责任感使然，沈从之心一横，带头哭号道：“陛下，万万不可呀，立储之事不可这般儿戏！”
大皇子派齐刷刷跪了一地，重复着沈从之的那一句“万万不可”。
由沈从之起头的触目恸心的哭号跟在黄连水里泡了一宿似的，凄厉异常。
圣上便是在这一片哭号中被吵醒的。
醒来后一听沈从之所言，难得清醒了过来，皱着眉头推开桌上的奏折：“荒唐！朕何时答应让二皇子做太子！”
骂得好！
朝臣悬着的心在这一声斥骂里放了下来，于是叽叽喳喳地再提起立大皇子、三皇子的说法。
立储不就是说自己不中用了么。
圣上打了个哈欠，很是不高兴，朝旁边的大太监使了使颜色。
大太监立即明白过来，尖着嗓子一声“散朝“。
朝会既散。
陆渊随众人走出殿外，周围同僚的交谈声却没有因此停下来。
“这圣上当真是老了，竟然在朝会睡着。”
“睡着也便罢了，连立储这么重大的事情都差点应承下来。”
“这大皇子生母这种身份，怎么可能当太子，要真成了，还不成了笑话！”
陆渊在他们身后咳了一声，吵吵嚷嚷的大臣们顿时噤了声。
谁都知道，陆渊是二皇子这派最大的支持者。
虽然没有人明白，陆渊为何要支持一个最没有皇帝相的二皇子。
走出紫禁城，那规规矩矩的四方天空终于开阔起来。
正准备骑马回东厂，一直跟在陆渊身边的小太监急匆匆地朝陆渊跑过来：“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您让盯梢的沈姑娘被二殿下带到王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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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倾安仰起脸对上他精致的五官与完美的笑容，勉力笑了一笑，打个哈哈道：“竟然在这里遇到二殿下，当真是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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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倾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殿下怎么会在舍家茶馆？”
萧清似笑非笑：“姑娘为什么在这，我就为什么在这。”
沈倾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她在这自然是为了探听舆论风向，那萧清在这呢？探听她和陆渊做事的风向？陆渊不是站二皇子的吗？
萧清的视线却没有这么简单地从沈倾安脸上挪开，和声道：“姑娘若不嫌弃，我送姑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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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贵为皇子，却丝毫不摆谱，在她面前不称孤，而是一口一个我，态度和善。反倒显得她这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反而显得不够磊落大方。
而萧清身后站着数位身材高大结实的练家子，个个神情肃穆，雕像一般一动不动肃立在原地，听候着萧清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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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神色淡淡：“姑娘的人一起来便是了。”
沈倾安装作恐惧的样子，希望降低萧清的戒心。盯着自己湿透的鞋尖道：“既如此，那倾安便先谢谢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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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接过下人递来的斗篷，一边系一边接连不断地咳嗽，到后来上气不接下气，连呼吸都变得格外急促些，白瓷般的面孔泛上一丝潮红。
沈倾安胆战心惊地听着萧清的咳嗽声，问道：“二殿下身子有恙？”
萧清摇头：“肺里有疾，是从胎里带来的病症，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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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又饮了一口水，静静地看着沈倾安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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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倾安的脊背绷成一条直线，萧清附耳过来，手臂几乎要倚上沈倾安的肩，手指有意无意地滑过沈倾安雪白纤细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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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倾安眼里有一丝讶异闪过，随即努力克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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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她冲着萧清苦笑道：“我们现在是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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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西南疫情于滇地发源，一步步有扩展到临省的趋势，如今之计，应当派遣良医，安抚灾民……”
朝臣依照品阶按顺序排开，陆渊迈出一步，躬身汇报完西南边地的疫情，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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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渊恭敬地将奏折递上：“请圣上查阅。”
圣上半点了点头，咳嗽了两声，仍没力气将眼睛睁开，愈发有昏昏欲睡的趋势。
圣上虽愈发年迈，但精神气一直很好，此番白日犯困，实在是多年来头一遭。对于近日的症状，太医几经诊断，也没个眉目，只查出个咳疾复发。
怪事，实在是怪事。圣上年轻时虽有咳疾。但幸逢一为名叫“君山”的云游名医治愈，这么多年再没有发作过一回。
此番咳疾复发，底下的朝臣忧心忡忡。这圣上可是大盛的根基，国本又尚无定论，若根基若动摇了，异族逮着这个机会入侵，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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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侍郎行了抱见礼：“圣上，臣以为当立二皇子为太子。”
这短短的一句话令众人屏息。在场的大皇子派都知道，这看上去像偶然的一句话不当真是偶然。
礼部侍郎是大皇子这一边的人，二皇子由于生母地位卑贱，在朝中势力最浅，自然也是三位皇子中最好对付拿捏的。
这一句话当然不是当真想让圣上立二皇子为太子，不过抛出一个二皇子作饵，投石问路罢了。
先看看圣上对立储之事的反应，若圣上抵触，不过牺牲一个礼部侍郎。且他劝立的是二皇子，就算败露，圣上也不过觉得二皇子野心昭昭，牵连的最多也不过是二皇子。
若圣上愿意，那便再好不过了。即刻便会有大皇子派直言指出二皇子愚鲁，恐难担大任，再用事先准备好的溢美之词狠狠夸赞大皇子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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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众人都惊了。君无戏言，圣上的每一句话都是圣旨。此番的一声“嗯”，是同意二皇子做太子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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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便是在这一片哭号中被吵醒的。
醒来后一听沈从之所言，难得清醒了过来，皱着眉头推开桌上的奏折：“荒唐！朕何时答应让二皇子做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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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储不就是说自己不中用了么。
圣上打了个哈欠，很是不高兴，朝旁边的大太监使了使颜色。
大太监立即明白过来，尖着嗓子一声“散朝“。
朝会既散。
陆渊随众人走出殿外，周围同僚的交谈声却没有因此停下来。
“这圣上当真是老了，竟然在朝会睡着。”
“睡着也便罢了，连立储这么重大的事情都差点应承下来。”
“这大皇子生母这种身份，怎么可能当太子，要真成了，还不成了笑话！”
陆渊在他们身后咳了一声，吵吵嚷嚷的大臣们顿时噤了声。
谁都知道，陆渊是二皇子这派最大的支持者。
虽然没有人明白，陆渊为何要支持一个最没有皇帝相的二皇子。
走出紫禁城，那规规矩矩的四方天空终于开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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