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是厂督的白月光[重生]_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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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舍家茶馆。
沉沉撂下一句“不知丽娘说出甚么话来，请听下回分解”，台下一阵长吁短叹。
舍家茶馆开在北大街的南锣胡同里，茶馆不大，但日日客满，是京里最红火的一家。说书，也说时事。
这《春闺旧梦》说完第十四回，小二拿着一个小笸箩一桌一桌讨要赏钱。
另一个小二拿着一壶碧螺春上了台，给黄黑瘦脸的说书人满上一杯，说书人捋着花白胡子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抿下一口润嗓。
包间里，沈倾安云雀一主一仆坐着。
“这书里的丽娘也太惨了，明明那样爱张生却落得个被赶出家门的下场。”云雀听说书听得入了迷，直到那拿小笸箩讨要赏钱的小二走到跟前了，眼泪仍哗啦哗啦地掉。
沈倾安往小笸箩里扔了几块碎银，却不以为然道：“爱一个人若失了自我落入那般田地，还不如一开始便不要爱。”
云雀听了这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底下有人往台上掷金坠子，很有准头地正掷到说书人肩胛处，哗啦一声滚到地上。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朝着台上道：“说书的，别讲这些旧的，什么情啊爱的，书生小姐的。娘气！无聊！俺们要听时兴的！“
有人附和：”妖书案怎么样？“
台上的说书人不紧不慢地弯腰拾了那金坠子，打眼前仔仔细细看了一圈成色揣进兜里，拍着衣兜嘴角一扬，满意地轻笑一声，稳稳放了茶杯：“这妖书案顶多算旧闻，可算不上什么新鲜事了。“
有人不服气：“那你说，最近有什么新鲜事！“
说书人一拍惊堂木，扯着嗓子卖力道：“这新鲜事啊，某倒真听到一桩。今儿个承各位爷的赏，某就来说上一说。这事还是从某识得的一位小太监口中知道的——话说最近宫里一直传着流言，这圣上被太医诊断寒气入肺，老早治愈的咳疾现下又犯了。”
谁都知道说书人的朋友多，路子广，便是认识宫里的一二太监也不稀奇。只是这爆的料也太没劲了，还不如说哪位皇子公主又干了什么纵马长街的荒唐事呢。
有人不屑：“上了年纪谁还没个头疼脑热的，这有什么趣味！”
说书人眼中闪过莫测的光，面上一点也不恼。从容地打了折扇，露出肆意潇洒的“心平气和”四个墨色大字：“你是你，圣上是圣上。你们的命能同圣上比？圣上不安，便是我们大盛的根基不定。”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宫里太医甚繁，一个小小的咳疾而已，又算得上什么新鲜事儿，怎么听都像是糊弄人的。
台下宾客愈加不满，只觉得这说书的油嘴滑舌编瞎话。
终于有人嘲出声来：“肚子里没货就别瞎忽悠人了！“
说书的缓缓收了折扇，神秘笑道：“据我的消息，圣上这咳疾可不是因为什么冠冕堂皇的寒气入侵，真的理由，确是由于有人在宫内行巫蛊之事。圣上的养心殿附近，这两日挖出好几个桐木人，圣上显然便是因为这诅咒才咳疾加重的。“
方才嘲笑的宾客个个噤了声，毕竟听书归听书，平日听的皇家秘辛也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巫蛊之事，却实在是太大了。
前朝有位南疆乐人被主子娘娘责骂，一时想不开便用了家乡的巫蛊手段诅咒主子，其中一项便是在那位主子娘娘的寝殿外边埋桐木人。据说这样便会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得病死去。
那位主子娘娘腹泻头疼了整整三月后，太医均束手无策。一次偶然，宫人在宫殿里发现了乐人埋的桐木人。前朝皇帝向来宠爱那位娘娘，这才开始了彻查。
后来，不光这乐人被抄家灭族，被牵连的还有几个世家。可以说，前朝皇帝通过这个手段狠狠整治了一番朝廷。
然而，这种前朝秘史基本活在话本和说书人的口中，怎的会想到真的有人用这样的手段，攻击的对象不是别人，偏还是当今圣上。不管怎么说，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说书人又抿了口热茶，不紧不慢地扫视了一圈台下：“怎么，我敢说，你们倒不敢听了？“
当真是不敢听了。方才满满当当的茶馆已散了不少人。留下来的，即便心痒难耐地想听后续，也不敢主动应声。
一片寂静中，只楼上包间雅座传来一声女子的笑声，从楼梯往下走的小二拿着小笸箩的手一颤一颤的，便是比那七旬老人的手还要哆嗦。
旁人往那小笸箩瞧了一眼，捂嘴倒抽一口凉气。
天老爷，这是有多败家，给一个下九流的说书人打赏那么多银票。
云雀也震惊地看了沈倾安一眼，偷偷扯了扯沈倾安的袖子：“这也太多了点。“
沈倾安安抚地冲她一笑：“不妨事。“
云雀更是觉得上下为难。不妨事吗？沈家虽不缺钱，但向来门风严谨，崇尚俭朴，怎么赏个说书的便花出去这样多的银票。
这要让老爷知道了，还不得气成什么样。
云雀再去看沈倾安，只见沈倾安笑意盎然地冲台上一笑：“先生一定知道许多内幕，我愿闻其详。“
台上的说书人了然地看了沈倾安一眼，站起身拱手道：“某谢姑娘的好意，这便开始讲宫里的巫蛊秘闻。“
云雀以为沈倾安为了个八卦边角料失了神智。沈倾安却知道，这说书的十有**是陆渊买通的人。她花出去的银票，定会通过这个说书人回到陆渊手上。
既然要搞出一出戏，让全京城都知道这宫里的巫蛊之事，她不介意掺上一脚，把现在的这噱头搞得更大一些。
至于银票，沈倾安琢磨了一下。陆渊他，应当不至于小气到吞她这么点钱吧。
沈倾安环顾了一下茶馆里的众人，虽有害怕惹祸上身走了几个。但留下来的纷纷因为沈倾安重金砸的银票生了兴趣，探着脑袋好奇说书人接下来讲的话。
毕竟，有钱人花这样大的价钱想听的故事应当很有趣吧。
说书人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这事还得从当今三皇子身上说起。这三皇子啊，虽贵为皇子，心思却跟那蝼蚁一样卑劣下作。攻击自己的兄弟大皇子不算，就连支持大皇子的沈家，也屡屡遭受毒手。”
“这三皇子真是太过分了。”
“看不出来三皇子竟然是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人物。”
“是啊，是啊，身为皇子怎么能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呢。”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说书人一拍惊堂木道：“大家是否听说过前几日京城发生了一场劫道案？“
这事大家伙当然都有耳闻。沈家的女眷在赴国公晚宴回来的路上遭遇劫道。虽传说都认定是三皇子指使羽军做的，但一直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导致到现在仍然凶手未卜。
说书人微微一笑：“你们以为这事只是一桩简单的劫道案吗？ “
见众人脸上一片迷茫，说书人手指了指最顶上：“三皇子向来觊觎最高的那个位置，此次派出一小撮人劫道，不过是想看看京城守备需要多久才能反应过来。这是三皇子对京城守备防卫速度的一次测验。而测验过后，便是想逼宫造反！“
作为亲历者，沈倾安知道这有关三皇子测验京城守卫防备速度的一番话是胡说八道。但听说书人一派认真地讲来，在场的众人不禁群情激愤。
这三皇子，当真是狼子野心啊！
说书人眉头紧皱，无比真诚地胡说八道：“逼宫造反的前一步，便是想置当今圣上于死地。这紫禁城守卫严严，旁的法子不好使，便要靠巫蛊之术诅咒。这便回到了我最开始所讲的，圣上痊愈已久的咳疾在近日突然再次发作，这便是三皇子一派行诅咒之事的结果……“
待到说书人讲完整个三皇子用桐木人栽赃陷害的故事，在场的人都十分感慨。沈倾安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她知道今天在场的这么多人必定会将今天所听到的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假的也成了真的。
有了民间的舆论，再有陆渊派人在宫里制造桐木人事件引起恐慌，圣上得了咳疾后对自己身体状况的疑虑，最后再想法子揭破熹妃送给圣上的里衣上有巫蛊诅咒花纹。
待到证据直指熹妃后，圣人如何不能不对熹妃起了疑心。至于三皇子，自然也会受到牵连。
想要扳倒一个势力，最好的办法不是拿出多少板上钉钉的证据，而是让圣上起疑心。
对于圣人而言，若起了疑心，无论真相如何，三皇子一派终只有走向毁灭一条路。
就像三皇子曾经在上一世对大皇子，对沈家做的那个样子。
沈倾安想到这一点，心中愈加坚定了信念。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曾经害了沈家的三皇子一派彻底付出代价！
从茶馆出去，天空阴云密布，大雨倾盆而至。雨滴从屋檐滴答滴答地落下，一点一滴，砸在青石地面上，溅出水花。
沈倾安方才踏出一步，鞋便湿了大半。忙着云雀撑伞，话音刚落，身侧却有一把撑开的伞倾了过来，宽而大的桃花纸的伞面，挡住了头顶泠泠落下的雨滴。
沈倾安讶异地转过头来，便看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握住竹节伞柄。
来人眉目清淡，周身透着一股闲云野鹤的气质，一双漆黑的眸子十分平静。他此刻没有穿玄衣黄裳冕服，不过如普通百姓一般穿一件普通的水蓝色襕衫。然而衣服虽素，却衬出一分不入凡俗的气质。
他偏过头，对沈倾安展露出温和的笑容：“姑娘，雨大，仔细淋湿了。”
竟然是二皇子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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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春闺旧梦》说完第十四回，小二拿着一个小笸箩一桌一桌讨要赏钱。
另一个小二拿着一壶碧螺春上了台，给黄黑瘦脸的说书人满上一杯，说书人捋着花白胡子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抿下一口润嗓。
包间里，沈倾安云雀一主一仆坐着。
“这书里的丽娘也太惨了，明明那样爱张生却落得个被赶出家门的下场。”云雀听说书听得入了迷，直到那拿小笸箩讨要赏钱的小二走到跟前了，眼泪仍哗啦哗啦地掉。
沈倾安往小笸箩里扔了几块碎银，却不以为然道：“爱一个人若失了自我落入那般田地，还不如一开始便不要爱。”
云雀听了这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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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附和：”妖书案怎么样？“
台上的说书人不紧不慢地弯腰拾了那金坠子，打眼前仔仔细细看了一圈成色揣进兜里，拍着衣兜嘴角一扬，满意地轻笑一声，稳稳放了茶杯：“这妖书案顶多算旧闻，可算不上什么新鲜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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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人一拍惊堂木，扯着嗓子卖力道：“这新鲜事啊，某倒真听到一桩。今儿个承各位爷的赏，某就来说上一说。这事还是从某识得的一位小太监口中知道的——话说最近宫里一直传着流言，这圣上被太医诊断寒气入肺，老早治愈的咳疾现下又犯了。”
谁都知道说书人的朋友多，路子广，便是认识宫里的一二太监也不稀奇。只是这爆的料也太没劲了，还不如说哪位皇子公主又干了什么纵马长街的荒唐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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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人眼中闪过莫测的光，面上一点也不恼。从容地打了折扇，露出肆意潇洒的“心平气和”四个墨色大字：“你是你，圣上是圣上。你们的命能同圣上比？圣上不安，便是我们大盛的根基不定。”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宫里太医甚繁，一个小小的咳疾而已，又算得上什么新鲜事儿，怎么听都像是糊弄人的。
台下宾客愈加不满，只觉得这说书的油嘴滑舌编瞎话。
终于有人嘲出声来：“肚子里没货就别瞎忽悠人了！“
说书的缓缓收了折扇，神秘笑道：“据我的消息，圣上这咳疾可不是因为什么冠冕堂皇的寒气入侵，真的理由，确是由于有人在宫内行巫蛊之事。圣上的养心殿附近，这两日挖出好几个桐木人，圣上显然便是因为这诅咒才咳疾加重的。“
方才嘲笑的宾客个个噤了声，毕竟听书归听书，平日听的皇家秘辛也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巫蛊之事，却实在是太大了。
前朝有位南疆乐人被主子娘娘责骂，一时想不开便用了家乡的巫蛊手段诅咒主子，其中一项便是在那位主子娘娘的寝殿外边埋桐木人。据说这样便会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得病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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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不光这乐人被抄家灭族，被牵连的还有几个世家。可以说，前朝皇帝通过这个手段狠狠整治了一番朝廷。
然而，这种前朝秘史基本活在话本和说书人的口中，怎的会想到真的有人用这样的手段，攻击的对象不是别人，偏还是当今圣上。不管怎么说，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说书人又抿了口热茶，不紧不慢地扫视了一圈台下：“怎么，我敢说，你们倒不敢听了？“
当真是不敢听了。方才满满当当的茶馆已散了不少人。留下来的，即便心痒难耐地想听后续，也不敢主动应声。
一片寂静中，只楼上包间雅座传来一声女子的笑声，从楼梯往下走的小二拿着小笸箩的手一颤一颤的，便是比那七旬老人的手还要哆嗦。
旁人往那小笸箩瞧了一眼，捂嘴倒抽一口凉气。
天老爷，这是有多败家，给一个下九流的说书人打赏那么多银票。
云雀也震惊地看了沈倾安一眼，偷偷扯了扯沈倾安的袖子：“这也太多了点。“
沈倾安安抚地冲她一笑：“不妨事。“
云雀更是觉得上下为难。不妨事吗？沈家虽不缺钱，但向来门风严谨，崇尚俭朴，怎么赏个说书的便花出去这样多的银票。
这要让老爷知道了，还不得气成什么样。
云雀再去看沈倾安，只见沈倾安笑意盎然地冲台上一笑：“先生一定知道许多内幕，我愿闻其详。“
台上的说书人了然地看了沈倾安一眼，站起身拱手道：“某谢姑娘的好意，这便开始讲宫里的巫蛊秘闻。“
云雀以为沈倾安为了个八卦边角料失了神智。沈倾安却知道，这说书的十有**是陆渊买通的人。她花出去的银票，定会通过这个说书人回到陆渊手上。
既然要搞出一出戏，让全京城都知道这宫里的巫蛊之事，她不介意掺上一脚，把现在的这噱头搞得更大一些。
至于银票，沈倾安琢磨了一下。陆渊他，应当不至于小气到吞她这么点钱吧。
沈倾安环顾了一下茶馆里的众人，虽有害怕惹祸上身走了几个。但留下来的纷纷因为沈倾安重金砸的银票生了兴趣，探着脑袋好奇说书人接下来讲的话。
毕竟，有钱人花这样大的价钱想听的故事应当很有趣吧。
说书人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这事还得从当今三皇子身上说起。这三皇子啊，虽贵为皇子，心思却跟那蝼蚁一样卑劣下作。攻击自己的兄弟大皇子不算，就连支持大皇子的沈家，也屡屡遭受毒手。”
“这三皇子真是太过分了。”
“看不出来三皇子竟然是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人物。”
“是啊，是啊，身为皇子怎么能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呢。”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说书人一拍惊堂木道：“大家是否听说过前几日京城发生了一场劫道案？“
这事大家伙当然都有耳闻。沈家的女眷在赴国公晚宴回来的路上遭遇劫道。虽传说都认定是三皇子指使羽军做的，但一直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导致到现在仍然凶手未卜。
说书人微微一笑：“你们以为这事只是一桩简单的劫道案吗？ “
见众人脸上一片迷茫，说书人手指了指最顶上：“三皇子向来觊觎最高的那个位置，此次派出一小撮人劫道，不过是想看看京城守备需要多久才能反应过来。这是三皇子对京城守备防卫速度的一次测验。而测验过后，便是想逼宫造反！“
作为亲历者，沈倾安知道这有关三皇子测验京城守卫防备速度的一番话是胡说八道。但听说书人一派认真地讲来，在场的众人不禁群情激愤。
这三皇子，当真是狼子野心啊！
说书人眉头紧皱，无比真诚地胡说八道：“逼宫造反的前一步，便是想置当今圣上于死地。这紫禁城守卫严严，旁的法子不好使，便要靠巫蛊之术诅咒。这便回到了我最开始所讲的，圣上痊愈已久的咳疾在近日突然再次发作，这便是三皇子一派行诅咒之事的结果……“
待到说书人讲完整个三皇子用桐木人栽赃陷害的故事，在场的人都十分感慨。沈倾安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她知道今天在场的这么多人必定会将今天所听到的一传十十传百，到时候假的也成了真的。
有了民间的舆论，再有陆渊派人在宫里制造桐木人事件引起恐慌，圣上得了咳疾后对自己身体状况的疑虑，最后再想法子揭破熹妃送给圣上的里衣上有巫蛊诅咒花纹。
待到证据直指熹妃后，圣人如何不能不对熹妃起了疑心。至于三皇子，自然也会受到牵连。
想要扳倒一个势力，最好的办法不是拿出多少板上钉钉的证据，而是让圣上起疑心。
对于圣人而言，若起了疑心，无论真相如何，三皇子一派终只有走向毁灭一条路。
就像三皇子曾经在上一世对大皇子，对沈家做的那个样子。
沈倾安想到这一点，心中愈加坚定了信念。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曾经害了沈家的三皇子一派彻底付出代价！
从茶馆出去，天空阴云密布，大雨倾盆而至。雨滴从屋檐滴答滴答地落下，一点一滴，砸在青石地面上，溅出水花。
沈倾安方才踏出一步，鞋便湿了大半。忙着云雀撑伞，话音刚落，身侧却有一把撑开的伞倾了过来，宽而大的桃花纸的伞面，挡住了头顶泠泠落下的雨滴。
沈倾安讶异地转过头来，便看见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握住竹节伞柄。
来人眉目清淡，周身透着一股闲云野鹤的气质，一双漆黑的眸子十分平静。他此刻没有穿玄衣黄裳冕服，不过如普通百姓一般穿一件普通的水蓝色襕衫。然而衣服虽素，却衬出一分不入凡俗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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