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记忆只有七天_075:你真的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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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子躺在床上，感觉天花板墙壁都在旋转，床在滚滚的海上，载浮载沉。
比起江垂阳的说辞，她更相信自己死了，正躺在天堂，曾经故人的幻影，是对她的一生的回馈。也许现在站在面前的江垂阳只是一个幻影，没有实体，一伸手，就能穿透他。
白鸽子抬起右手，轻抚着他的脸。
江垂阳呆呆地看着她。
掌心燃起了温度。
不是幻影，江垂阳真的在这儿。
白鸽子轻抚着她的脸，沉默了好久，低声说“你真的在这儿啊。”
人生海海，在漫长的时间里，做了千万件事，猜测千万种可能，害怕着千万种结局，终于万籁俱寂，所有的可能千帆过尽，站在最后的时间节点里，却是一句“你真的在这儿啊”，报偿了一生的艰辛。
江垂阳抓着白鸽子的手，像害怕会被风吹走似的，紧紧抓着，不停地点头说“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我真的在这儿。”
白鸽子在不知不觉间吃了7个苹果。
其实她的上也不是很重，就一点点皮肉伤，虽然打了狂犬疫苗，但繁星是打过疫苗的狗，所以不用担心这一样。更何况即便得了狂犬病又怎样？还有7天，就是24岁的生日了。
她可能都活不到病发的那一天。
有了最大的绝望和恐惧之后，细小的悲哀就微不足道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虱子多了不怕咬。
“如果你不是骗子，那就是神经病！”白鸽子一边吃第八个苹果，一边质问江垂阳，“还有，你给我的那些小说啊壁画啊，都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好玩吗？”
“当然不是啊。”江垂阳笑了，“你知道为什么各种艺术形式，为什么能够不讲道理地被人喜欢吗？因为这些都描绘着那个真实世界的图景。比如小说中不可思议的相遇、抽象画都是对真实世界的客观描述，所以我们这儿的人虽然有时难以理解它的逻辑，却会对它们产生审美。我只是想通过这些告诉你这个世界的真相……效果不明显。”
白鸽子“……正常人怎么可能分辨得了这种东西？”
“我确实高估了你的智力水准……这是我的错。”
“呸，明明是你自己智商太低，才会想出这种鬼办法！你就不能直接跟我说吗？”
“我之前说过。”江垂阳耸了耸肩，“这10年中，你能想象到我们之间所有的相处模式，我们都有过。”
“那你最喜欢哪一次？”白鸽子仰起头，双眼闪闪发光。
“17岁那次。”江垂阳毫不犹豫地说，好一会之后，他又补了一句，“还有这次。”
白鸽子毫不在意他补的话“17岁发生了什么？”
“我们出去旅行了。”
“去哪儿？伦敦吗？”
“风信。”
“风信？怎么听着耳熟？”白鸽子愣了愣，想了起来，“这不就是那本小说吗？还真有风信啊。”
“有啊。”江垂阳说，“而且那本书就是我写的。”
白鸽子“……”
“好看吗？”
白鸽子挠着头“嗯……就……除了写小说之外，能干啥就干点啥吧。”
江垂阳深沉地点点头“我也觉得我特别有文学天赋。”
白鸽子“……我真不是这个意思。算了，我们都在风信干什么？”
“也没干什么，我们踏遍了风信的所有角落，在海边拍了很多很多照片。”
白鸽子说“真的？快给我看看照片，我想看看我17岁长什么样！”
“全删了。”
“删了？为什么！”
“17岁那次当然和每一次都一样，失败了。之后重新开启记忆的时候，怕露出破绽，就把照片都删了。”江垂阳想到这儿，忽然也觉得有些失落。其实以白鸽子的智商，即便不这么做，也不会被发现什么。
“好吧。”白鸽子有点失落，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你想看照片？”
白鸽子点点头“挺想的……我一直就没拍过什么照片，哦，我有一些大头贴。但之前上网，发现这个时代都在嘲笑大头贴。我那时候觉得好看到爆炸的照片，放到现在就是笑料。”
“如果你想拍照的话，那……那……”江垂阳忽然变得欲言又止，“那我们再去一次风信。”
白鸽子愣了愣，好一会儿之后，她突然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今天是第七天了，马上就是新一轮的七天了，你不拿走我的记忆了吗？”
“如果你还想失忆一次，我倒是不介意。”
“别……别……”白鸽子连忙挥挥手，“我已经失忆够了，最后七天……还剩七天，我要把所有的事全部记住。”
江垂阳点点头，却不再说话。
只剩下7天了。
7天之后，就一切都结束了。
他们将会不留痕迹的消失。
没人会记得他们，他们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彻底地消失。
这是比死亡更加深邃地离去。
只剩下最后的七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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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子躺在床上，感觉天花板墙壁都在旋转，床在滚滚的海上，载浮载沉。
比起江垂阳的说辞，她更相信自己死了，正躺在天堂，曾经故人的幻影，是对她的一生的回馈。也许现在站在面前的江垂阳只是一个幻影，没有实体，一伸手，就能穿透他。
白鸽子抬起右手，轻抚着他的脸。
江垂阳呆呆地看着她。
掌心燃起了温度。
不是幻影，江垂阳真的在这儿。
白鸽子轻抚着她的脸，沉默了好久，低声说“你真的在这儿啊。”
人生海海，在漫长的时间里，做了千万件事，猜测千万种可能，害怕着千万种结局，终于万籁俱寂，所有的可能千帆过尽，站在最后的时间节点里，却是一句“你真的在这儿啊”，报偿了一生的艰辛。
江垂阳抓着白鸽子的手，像害怕会被风吹走似的，紧紧抓着，不停地点头说“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我真的在这儿。”
白鸽子在不知不觉间吃了7个苹果。
其实她的上也不是很重，就一点点皮肉伤，虽然打了狂犬疫苗，但繁星是打过疫苗的狗，所以不用担心这一样。更何况即便得了狂犬病又怎样？还有7天，就是24岁的生日了。
她可能都活不到病发的那一天。
有了最大的绝望和恐惧之后，细小的悲哀就微不足道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虱子多了不怕咬。
“如果你不是骗子，那就是神经病！”白鸽子一边吃第八个苹果，一边质问江垂阳，“还有，你给我的那些小说啊壁画啊，都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好玩吗？”
“当然不是啊。”江垂阳笑了，“你知道为什么各种艺术形式，为什么能够不讲道理地被人喜欢吗？因为这些都描绘着那个真实世界的图景。比如小说中不可思议的相遇、抽象画都是对真实世界的客观描述，所以我们这儿的人虽然有时难以理解它的逻辑，却会对它们产生审美。我只是想通过这些告诉你这个世界的真相……效果不明显。”
白鸽子“……正常人怎么可能分辨得了这种东西？”
“我确实高估了你的智力水准……这是我的错。”
“呸，明明是你自己智商太低，才会想出这种鬼办法！你就不能直接跟我说吗？”
“我之前说过。”江垂阳耸了耸肩，“这10年中，你能想象到我们之间所有的相处模式，我们都有过。”
“那你最喜欢哪一次？”白鸽子仰起头，双眼闪闪发光。
“17岁那次。”江垂阳毫不犹豫地说，好一会之后，他又补了一句，“还有这次。”
白鸽子毫不在意他补的话“17岁发生了什么？”
“我们出去旅行了。”
“去哪儿？伦敦吗？”
“风信。”
“风信？怎么听着耳熟？”白鸽子愣了愣，想了起来，“这不就是那本小说吗？还真有风信啊。”
“有啊。”江垂阳说，“而且那本书就是我写的。”
白鸽子“……”
“好看吗？”
白鸽子挠着头“嗯……就……除了写小说之外，能干啥就干点啥吧。”
江垂阳深沉地点点头“我也觉得我特别有文学天赋。”
白鸽子“……我真不是这个意思。算了，我们都在风信干什么？”
“也没干什么，我们踏遍了风信的所有角落，在海边拍了很多很多照片。”
白鸽子说“真的？快给我看看照片，我想看看我17岁长什么样！”
“全删了。”
“删了？为什么！”
“17岁那次当然和每一次都一样，失败了。之后重新开启记忆的时候，怕露出破绽，就把照片都删了。”江垂阳想到这儿，忽然也觉得有些失落。其实以白鸽子的智商，即便不这么做，也不会被发现什么。
“好吧。”白鸽子有点失落，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你想看照片？”
白鸽子点点头“挺想的……我一直就没拍过什么照片，哦，我有一些大头贴。但之前上网，发现这个时代都在嘲笑大头贴。我那时候觉得好看到爆炸的照片，放到现在就是笑料。”
“如果你想拍照的话，那……那……”江垂阳忽然变得欲言又止，“那我们再去一次风信。”
白鸽子愣了愣，好一会儿之后，她突然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今天是第七天了，马上就是新一轮的七天了，你不拿走我的记忆了吗？”
“如果你还想失忆一次，我倒是不介意。”
“别……别……”白鸽子连忙挥挥手，“我已经失忆够了，最后七天……还剩七天，我要把所有的事全部记住。”
江垂阳点点头，却不再说话。
只剩下7天了。
7天之后，就一切都结束了。
他们将会不留痕迹的消失。
没人会记得他们，他们就像不曾存在过一样，彻底地消失。
这是比死亡更加深邃地离去。
只剩下最后的七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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