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记忆只有七天_055: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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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子僵死在原地。
她看到尸体从雪柜中慢慢爬起来，江垂阳却一动不动，像前虔诚的问道者，等待着神谕。
恐怖电影的情节在白鸽子脑海中闪画片，她想逃走，但江垂阳现在已经吓傻了，她不得不去把他拉到身边。
“真是恰到好处啊。”江垂阳突然说话了。
咬字字正腔圆，从容不迫，还特意压低声音，让自己显得深沉。
如果被吓傻了，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尸体爬起来，翻出雪柜，跟江垂阳擦肩而过，走向白鸽子。
白鸽子连连后退，接着手机和蜡烛的余光，他看到男人缓慢地抓着身体上的腐肉，这些腐肉就先橘子皮一样，被一块一块地撕下来，扔在地上。
撕掉腐肉后却而代之的，是光洁的皮肤和结实的肌肉。
他像慢动作一样，将身上的腐肉一块一块撕掉。脚下的速度却非常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白鸽子身前。
白鸽子忍不住大叫“垂阳……”
声音刚刚喊出来，尸体就举起右手，将手刀重重地敲在白鸽子的后背上。
白鸽子感觉身体忽然一重，黑暗从眼底漫起来，她很快失去意识，重重地倒在地上。
尸体将白鸽子打晕后，缓缓转过身，面对江垂阳，抬起右手，抓住了腐烂的脸。脸上的腐肉随着他手指用力，像一张面具般被扯了下来。
微弱的烛火勾勒着他腐肉下的脸。
他的五官仿佛是用尺子量出来的，锋利而笔直。锐利的双眼藏在深陷的眼窝中，像一只鹰。嘴唇薄而锋利，轻轻喘息着，肆无忌惮地呼吸空气里的四氢噻吩。
“好久不见，”江垂阳看着火光里的男人，“何欢。”
“你太慢了。”何欢轻轻扬起嘴角，笑容即顽劣，又充满自信，“我躺得都快石化了，你竟然过了这么久才发现。来，说说看你是怎么察觉到的。”
“我找了好久，都没在这里找到探头，也没有找到监听器，也就是说没人能监视我们。但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事件一波接着一波推进，而在冰雪聪明的我破解了四氢噻吩谜题之后，输液的管子立刻就停了。非要说巧合也不是不行，但我更倾向于有人在监视我。其实稍微想想就能知道，把如此冰雪聪明的我关在这儿，不监视怎么可能放心呢？”江垂阳在雪柜旁伏下身，观察着雪柜的结构，“可是如果即没有监视器，又没有监听器，要怎么了解变幻莫测的我的一举一动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亲自在这里。这里每一个角落我都找过，不可能藏人。你也不会这么傻藏在哪个角落，因为我肯定能找到你。唯一的选择只剩下一个，那就是让我即便找到你，也不会产生怀疑。于是你假扮成了尸体。”
江垂阳在何欢所躺着的雪柜里摸索了一会儿，忽然按到一个细小的凹槽，轻轻一用力，一块由机括操纵的小铁板就弹了起来，铁板下有“红黄蓝”三个按钮，他压下红色按钮，贴在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分区域渐次亮了起来。
白色的光像潮水一样席卷了停尸房的角角落落。
雪柜被照得发亮，粗粝的地面、氧化成黄色的墙壁、还有色彩绚丽的公牛壁画全部毫发毕现。
江垂阳和何欢因为在黑暗中呆了太久，不约而同地眯起了眼睛。
终于又看到了光。
江垂阳本以为永远不能这样滥用“光”了，没想到还能还能像这样，在光下大口呼吸，感动得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何欢在大亮的房间里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铅笔，弯下腰，将铅笔捡了起来，笔尖上染上了一点血迹，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再一次扬起嘴角“江垂阳，如果我不放四氢噻吩，你是不是就用这支笔把白鸽子杀了？”
江垂阳想到这件事就觉得后怕，刚才他确实差点杀了白鸽子。最后停手的原因是因为四氢噻吩吗？
其实四氢噻吩应该是加速了他下手的时间，在千钧一发中，他想到用煤气爆炸制造逃生之路，但也有可能想不到。
在那种情况下，脑袋里有什么想法都不足为怪。
如果那时候没想到的话，白鸽子现在已经死了。
“你是想让我杀了鸽子吧！”
“在这里度过最后的时光有什么不好的？”何欢摊了摊手，他的胳膊真长，仿佛是漫画里为了美感、而故意拉长了比例一样，“反正即便出去了，你们也很快就会死。”
“只要你娶她，我们就能活下来，大家都能活下来……”江垂阳盯着何欢，急切地说，“何欢，你不是已经答应我的求婚……我是说答应我的请求，跟鸽子在一起吗？”
“是啊，我最重承诺了！”何欢点点头。
“那你还……”
何欢打断他“正是因为我太重视承诺，所以只能杀了你们。把你们杀了，那我就不能娶她了，总不能让我跟尸体那什么吧？”何欢一边说，一边冷笑着盯着江垂阳，“即便我能，那又能怎么样？”
“现在我活着，鸽子也活着，你要再杀我们一次吗？”
何欢低头看了一会儿躺在地上的白鸽子，慢慢蹲下，将她搂进怀里，凝视着她的脸，低声说“不，她会是我的新娘。你可以继续帮她恢复记忆，我不会再干涉你了。”
“你做了这种事，要我怎么相信你？”
“随便你，你也可以有多远滚多远。但是如果我真的非杀你不可，想杀你太容易了。这只是一场游戏。你死在这儿也行，活下去也行。至于这场游戏的目的是什么……”何欢说着，突然陷入沉默，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抬起头，凝视着江垂阳，一字一顿地说，“江垂阳，你很清楚目的是什么，你这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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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鸽子僵死在原地。
她看到尸体从雪柜中慢慢爬起来，江垂阳却一动不动，像前虔诚的问道者，等待着神谕。
恐怖电影的情节在白鸽子脑海中闪画片，她想逃走，但江垂阳现在已经吓傻了，她不得不去把他拉到身边。
“真是恰到好处啊。”江垂阳突然说话了。
咬字字正腔圆，从容不迫，还特意压低声音，让自己显得深沉。
如果被吓傻了，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尸体爬起来，翻出雪柜，跟江垂阳擦肩而过，走向白鸽子。
白鸽子连连后退，接着手机和蜡烛的余光，他看到男人缓慢地抓着身体上的腐肉，这些腐肉就先橘子皮一样，被一块一块地撕下来，扔在地上。
撕掉腐肉后却而代之的，是光洁的皮肤和结实的肌肉。
他像慢动作一样，将身上的腐肉一块一块撕掉。脚下的速度却非常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白鸽子身前。
白鸽子忍不住大叫“垂阳……”
声音刚刚喊出来，尸体就举起右手，将手刀重重地敲在白鸽子的后背上。
白鸽子感觉身体忽然一重，黑暗从眼底漫起来，她很快失去意识，重重地倒在地上。
尸体将白鸽子打晕后，缓缓转过身，面对江垂阳，抬起右手，抓住了腐烂的脸。脸上的腐肉随着他手指用力，像一张面具般被扯了下来。
微弱的烛火勾勒着他腐肉下的脸。
他的五官仿佛是用尺子量出来的，锋利而笔直。锐利的双眼藏在深陷的眼窝中，像一只鹰。嘴唇薄而锋利，轻轻喘息着，肆无忌惮地呼吸空气里的四氢噻吩。
“好久不见，”江垂阳看着火光里的男人，“何欢。”
“你太慢了。”何欢轻轻扬起嘴角，笑容即顽劣，又充满自信，“我躺得都快石化了，你竟然过了这么久才发现。来，说说看你是怎么察觉到的。”
“我找了好久，都没在这里找到探头，也没有找到监听器，也就是说没人能监视我们。但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事件一波接着一波推进，而在冰雪聪明的我破解了四氢噻吩谜题之后，输液的管子立刻就停了。非要说巧合也不是不行，但我更倾向于有人在监视我。其实稍微想想就能知道，把如此冰雪聪明的我关在这儿，不监视怎么可能放心呢？”江垂阳在雪柜旁伏下身，观察着雪柜的结构，“可是如果即没有监视器，又没有监听器，要怎么了解变幻莫测的我的一举一动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亲自在这里。这里每一个角落我都找过，不可能藏人。你也不会这么傻藏在哪个角落，因为我肯定能找到你。唯一的选择只剩下一个，那就是让我即便找到你，也不会产生怀疑。于是你假扮成了尸体。”
江垂阳在何欢所躺着的雪柜里摸索了一会儿，忽然按到一个细小的凹槽，轻轻一用力，一块由机括操纵的小铁板就弹了起来，铁板下有“红黄蓝”三个按钮，他压下红色按钮，贴在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分区域渐次亮了起来。
白色的光像潮水一样席卷了停尸房的角角落落。
雪柜被照得发亮，粗粝的地面、氧化成黄色的墙壁、还有色彩绚丽的公牛壁画全部毫发毕现。
江垂阳和何欢因为在黑暗中呆了太久，不约而同地眯起了眼睛。
终于又看到了光。
江垂阳本以为永远不能这样滥用“光”了，没想到还能还能像这样，在光下大口呼吸，感动得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何欢在大亮的房间里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铅笔，弯下腰，将铅笔捡了起来，笔尖上染上了一点血迹，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再一次扬起嘴角“江垂阳，如果我不放四氢噻吩，你是不是就用这支笔把白鸽子杀了？”
江垂阳想到这件事就觉得后怕，刚才他确实差点杀了白鸽子。最后停手的原因是因为四氢噻吩吗？
其实四氢噻吩应该是加速了他下手的时间，在千钧一发中，他想到用煤气爆炸制造逃生之路，但也有可能想不到。
在那种情况下，脑袋里有什么想法都不足为怪。
如果那时候没想到的话，白鸽子现在已经死了。
“你是想让我杀了鸽子吧！”
“在这里度过最后的时光有什么不好的？”何欢摊了摊手，他的胳膊真长，仿佛是漫画里为了美感、而故意拉长了比例一样，“反正即便出去了，你们也很快就会死。”
“只要你娶她，我们就能活下来，大家都能活下来……”江垂阳盯着何欢，急切地说，“何欢，你不是已经答应我的求婚……我是说答应我的请求，跟鸽子在一起吗？”
“是啊，我最重承诺了！”何欢点点头。
“那你还……”
何欢打断他“正是因为我太重视承诺，所以只能杀了你们。把你们杀了，那我就不能娶她了，总不能让我跟尸体那什么吧？”何欢一边说，一边冷笑着盯着江垂阳，“即便我能，那又能怎么样？”
“现在我活着，鸽子也活着，你要再杀我们一次吗？”
何欢低头看了一会儿躺在地上的白鸽子，慢慢蹲下，将她搂进怀里，凝视着她的脸，低声说“不，她会是我的新娘。你可以继续帮她恢复记忆，我不会再干涉你了。”
“你做了这种事，要我怎么相信你？”
“随便你，你也可以有多远滚多远。但是如果我真的非杀你不可，想杀你太容易了。这只是一场游戏。你死在这儿也行，活下去也行。至于这场游戏的目的是什么……”何欢说着，突然陷入沉默，好一会儿之后，他才抬起头，凝视着江垂阳，一字一顿地说，“江垂阳，你很清楚目的是什么，你这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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